第三百八十二章 别再来了

“他女儿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，”江楚越道，“大小姐都扬言要我的命了，我能不照办吗？”

“老大，这次回广州，我是光明正大地回还是偷偷地回？”

“先偷偷地回吧。去医院办份住院证明，然后好好待在公寓里，哪儿都不要乱跑，等我的消息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”张茂心领神会地点头，“老大这是要见机行事。我都听你的，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，万一在这儿扛不住了，就统统往我身上推，可别自己扛下来！”

俞静茹红着眼回家，春妮还以为沈中阳把她怎么了呢。她只知道她跟着三少爷走了，哪里想到跟三少爷分手后她竟去找了江楚越？

“三少爷是不是还没找到凶手？”她问，“刚刚那么激动，以为案子要破了呢。”

“找到凶手了，”俞静茹沮丧道，“不过那个人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，拿了钱给人办事的，而且已经被灭口了。”

“灭口了？”春妮嚷嚷，“凶手也太狠了吧？他不光狠，还这般谨慎，怕也不轻易让人抓住尾巴的。那小姐哭什么呢？是觉得没有破案的希望了吗？”

“春妮，你要是突然发现你在意的人干了你没法原谅的事儿，”俞静茹心神不宁道，“你会怎么样？”

“那得看我有多在意他，”春妮道，“他的事儿到底有多让人难以接受。小姐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？到底谁是你在意的那个人？”

“我只能跟你说实话，”俞静茹痛苦不堪，“因为我快受不了了！中阳他去警察局了，然后我就去了青鸟办事处，在江楚越那儿弄清了一些事情。”

“弄清什么了？”春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“咱们老爷和小少爷的命案真是周少奶奶让江先生做的么？江先生亲口跟你承认了？”

“这种事谁能认？”俞静茹反问，“江楚越从头到尾都不认，倒是他的手下认了，也只认景宇的死跟他有关，爆炸的事不是他干的，江楚越则一件都不知情。”

“这种鬼话小姐能信吗？”春妮摇头，“江先生那个手下跟咱们无怨无仇，为什么要杀死你跟景宇？会不会他在替江先生认罪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脑子很乱，”俞静茹抱着脑袋苦吟，“可那晚在江边行凶的就是张茂，我认得他的声音！我当然希望江楚越没有参与其中，可又实在不相信张茂会无缘无故杀我。”

“江先生哪怕不是主谋，”春妮道，“他也脱不了干系，那个什么张茂的可是他手下。小姐，这事三少爷知道了么？”

“中阳应该还在警察局，”俞静茹道，“我还在犹豫，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。”

“有什么可犹豫的？”春妮不解，“江先生有胆杀人，就得做好被人杀的准备。张茂都承认杀人了，小姐也认出了他的声音，这还不算证据确凿么？”

“可万一中阳把江楚越杀了怎么办？”俞静茹捂着胸口道，“这还不是最严重的，周家跟沈家关系敏感，极有可能会引发一场战争。”

“那咱们也管不着，”春妮气咻咻道，“我读书少，也知道杀人偿命。小姐只是个女流之辈，关心打仗不打仗的干什么？难道江先生跟周少奶奶杀人了就可以逍遥法外吗？这次我不能再由着小姐了，小姐不肯说，我也是要跟三少爷说的。”

“还是我自己说吧，”俞静茹终于做出决定，“我头一次遇到这种事，相信中阳他更清楚怎么处理。”

俞静茹想不到的是，晚上沈中阳给她带来了新的证据，证据的指向正是江楚越本人。有一个赌场的老板认出张茂，说张茂不止一次给二狗子钱。

“二狗子经常出入赌场，”俞静茹淡定道，“接触的人肯定不少，这能说明什么呢？给张茂钱甚至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。”

“赌场确实鱼龙混杂，”沈中阳皱眉道，“不过能主动给二狗子钱的人少之又少。二狗子除了给人跑跑腿卖卖力气，还能有什么用处？张茂给他钱，定是要他干见不得人的事儿。”

“那晚的凶手一定是张茂！”俞静茹苦笑，“可我们真的能让他偿命吗？哪怕我认出他的声音，他也亲口跟我承认了，但只要在爹跟周将军跟前不承认，他们就有理由相信是我们在胡说八道。”

“静茹，证据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，”沈中阳两只手搭在俞静茹脸上，目光无比坚定道，“但只要他们做了，那就必死无疑。我管江楚越是谁跟前的红人，我不怕跟任何人撕破脸！”

到了晚上，江楚越依然待在办事处。他估摸着送张茂回广州的船应该已经出海了，若是一切顺利，两天后张茂就能到达广州，随时等待他的命令。如今他的命攥在沈家人手里，不进则退，也是时候豪赌一把了。

肚子正唱空城计的时候，远在广州的妻子忽然给他打来电话，问他的近况。他一直对她冷冰冰的，她心里苦，但顾及他的颜面，也不敢在家里人跟前说他的不是，只能想得不行的时候再拉下脸跟他联系。

“采莲，我一切都好，”江楚越道，“你没事别老给我打电话，我工作忙着呢。”

“距离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，”何采莲委屈巴巴道，“你至于忙到接听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？你不给我打电话，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高兴，你还算是我丈夫吗？”

“所以你打电话是来吵架的？”江楚越眉毛一挑，嗓门拔高几度，“知道我的工作压力有多大么？你帮不上忙就算了，还来拖我的后腿？”

“江楚越，别拿工作家搪塞我！”何采莲暴躁地嚷嚷，“谁让你从军了？家里的生意你放着不管，非要给人跑腿卖命！你为了什么破工作让我活活守寡，对得起我吗？”

“那是你们何家的生意，”江楚越嗤之以鼻，“不是我的生意。我不管做的有多出色，也一辈子让你家的三姑六婆指着鼻子骂是吃软饭的。给人跑腿卖命怎么了？不管混道何种程度，都是我自个努力的成果，没有沾你们何家的光！”

“你想说你是赌气才出走的吗？”何采莲不信，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装着个女人，她人就在上海吧？你们是不是偷偷好上了？”

“我倒想跟人家好，人家愿意么？”江楚越赌气道，“你在广州很寂寞是不是？那你也可以找个男人啊，只要偷偷摸摸的，别让人发现就行了，我没意见。”

“江楚越，你说的是人话吗？”何采莲嘶吼，“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为什么要结婚呀？我从头到尾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，你把我毁了知道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