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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温书渝还是和应缇道了歉。
至于这里边的真心有多少,没人在乎。
温书渝是真的委屈,从小到大没人对她这样。哪怕是她错得离谱,父母都会出面帮她摆平,这是长这么大以来,第一次她的父母不能为她摆平,反而要她弯腰去道歉的。
温书渝气不过,也不管上什么大局面,狠狠瞪了应是一眼,而后哭着跑离包厢。
这场闹剧总算暂时落下帷幕,沉默了许久的楼如愿出来当和事佬,说:“温总,今天实在抱歉。”
温有良笑着说:“哪里哪里。”
又看向一旁的应缇,说:“应小姐,小女被我宠坏了,做事没有分寸,还希望您不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他这般温和有礼倒是出乎意料,她摁下心里的起伏心思,朝他点点头,就要说话,楼淮却是捏住她的手,说:“茶快凉了。”
完全没有将温有良放在眼里。
温有良也是脾性好的,不在乎这般被冷落,见楼淮的神色虽然并不大好,一副沉沉的样子,但远没有刚见到那会的阴郁,知道今天过来道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,至于纵芯收购的事只能改天再谈。
他笑着说:“我这边还有点事,就不打扰你们相聚了,咱们改天再聚。”
话落,他带着大女儿温昭离开。
等温家人走远了,楼如愿也不装了,直接扔开手里的杯子,看着应缇,话却是对楼淮说的:“你今天整这么一出,回去怎么跟爷爷交代?”
闻言,应提抿紧唇,看着楼。
楼家老爷子早年是在港城那边发展起来的。六七十年代初期的港城,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,机遇多,但也意味着危险众多。
楼老爷子就是在这么复杂的一个时代和环境下,将楼家一步步发展壮大,他年轻时也是个敢闯敢拼的,好几次都死里逃生,一直到了九十年代,迎来港城最繁华的一个时期时,他毅然决然调转方向,举家北上。
他祖上就是北城人,那些年虽然扎根港城发展,但当时再举家迁回来,倒更像是叶落归根。旁人笑称,这老爷子是上年纪了,也到了知天命的时候。
可这些年和楼淮在一起,应提了解过当时的背景,只知道,楼老爷子这么做并非如此。
商场嗅觉那么灵敏的一个人,能从时代的浪沙中脱颖而出,成为一个时代的佼佼者,怎么可能年老了就屈服认命了。
后来也证明,楼老爷子的选择是对的。
应缇只见过楼老爷子一面,人是老了,皱纹和老年斑在他面容上随处可见,看着是个很慈祥的老人,可应缇看着他,只觉得害怕。
她知道,虽然如今的掌权人换成了楼淮,但整个楼家上下还是楼老爷子的一言堂。
她不禁担心楼淮。
楼淮倒是看了看她,给她碗里夹了块鱼肉,说:“多吃点,你最近瘦了。”
应缇拿着筷子,不知如何言语。
这边楼淮安抚了她,又去回答自己的姐姐,不过他倒没在这个事情上往下说,而是说起了别的事:“母亲很想你,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?”
楼如愿的眼睛瞬间眯起来:“小淮,我记得我们是在谈你的事。”
楼淮轻描淡写的:“我的事我不想谈,我想说说母亲的事。”
楼如愿拿纸巾擦了擦手,当作没听到一样,说:“温有良今天是为了纵芯才和你这小辈低头的,你想好之后要怎么做了吗?”
楼淮仍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:“母亲有几句话想让我转递给你。”
姐弟俩都不想谈眼前的事,专挑对方膈应的点猛戳,应在一旁看着听着,心里默默为两人捏了一把汗。
那边楼淮话音刚落,楼如愿这边随即冷笑一声,说:“我看也没有再谈的必要了,纵芯那边的事我们改天再说吧,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她扔下纸巾,拿起包包,只是转身的时候,像是想到了什么,她侧过脸看了看应,说:“应小姐,男人的宠爱来得快去得也快,你当小心辨别。”
楼如愿的脾气是个火爆的,谁给她不痛快,她也就给别人不痛快。
楼淮刚刚冒犯了她,她也不客气,转头就把这份冒犯还给他身边的人。
不是护犊子吗?
她倒是想看看,这护犊子能护到哪里去。
她更想知道,这表面漫不经心的弟弟,到底对身边这个女人能认真到何种地步。
楼如愿很快离开。
随着两拨人的离开,偌大的包厢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,没了那些打扰的人,氛围也就没了先前的暗流涌动,可应怎么也吃不下东西。
今晚这桌宴席虽说是主要为她道歉而准备的,但应缇明白,这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。
都说商场如战场,在商场纵横叱咤那么多年的人,怎么可能到头来为了一个收购项目,给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弯腰道歉。
这世上的企业那么多,没了纵芯,还有别的类似企业,大不了这单黄了,再找另一家企业收购,只不过需要多耗些时间和精力罢了。
但对于商人而言,时间和精力并算不得上什么,想要取得成功,就要耐得住挫折和考验,更要学会适时低头弯腰。
温有良今天带着两个女儿亲自登门道歉,明面上是低头,实则不过是在借力打力。
你楼家不是出了名的家规森严,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一个继承人,就这么为了戏子,一掷千金,不管不顾。
明天新闻会怎么写,她和楼淮的事会传成什么样子,楼家那边又是什么反应,应提已经能预见一二。
说白了,温有良今晚这番做派,不过是做给楼家老爷子看罢了。
他对付不了楼淮,而楼淮这个有可能做自己女婿的年轻人,似乎也不怎么给自己面子,那他只能把这一堆事原封不动推回给楼老爷子。
他不能动淮分毫,但老子可以。
应缇放下碗筷,看向楼淮。
楼淮却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,见她没什么胃口,便也牵起她的手,说:“想吃什么,我回家做给你吃。”
应缇说出自己的担忧:“晚上的事,你家里那边要怎么应对?”
淮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,说:“紧张我?”
应缇真的不是在小题大做,她听说过不少这些高门大户里边的事,任何争权夺利都免不了见血,当年他能从一众楼家候选人脱颖而出,并且最后拿下楼家的所有权,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她是知道的。
她突然觉得,为何在杭城那时不直接退出那个剧组。
这样温书渝开心了,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了。
楼淮伸手摸住她的脸,说:“你被欺负了,我不护你谁护你?”
一句话说得她当即眼眶盈盈,险些落泪。
楼淮看着,抚摸着她的脸,说:“这就要哭了?”
应缇咬紧唇。
楼淮又说:“省着点力气,留到后半夜哭,到时有得你哭的。”
语调漫不经心的,好似眼前的危机不过小事一桩,根本不值得一提。
比起她的忧心忡忡,他实在过于平静沉稳了。
应缇清楚他的能力,也知道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。
可今天的事情到底不同。
楼淮没再说话,只是淡淡笑着看她。
应缇沉默了一会,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再说点什么,索性就握住他附在自己脸上的手,久久和他对视着。
温有良定下的这桌餐食实在太过豪华,也是太过奢侈了反倒没让人有吃的欲望。
楼淮也没再多待,带着应缇回望京新景。
当年他因为出国读书一事,和家里闹得并不愉快,一开始楼老爷子为了让她低头,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。国外的环境不比国内,最开始一年,为了适应当地的文化环境,吃了很多苦,也因为经济紧张,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
也学会洗衣做饭了。
聪明的人在哪个地方都是出彩优秀的。
他脑子活络,学东西很快,只是去几个中餐厅的后厨当了几天洗碗工,就将人家厨师的手艺学了个大概,做菜竟然做得有名有样的。
后来回国,虽然楼老爷子仍旧生气孙子一意孤行,不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按部就班,但楼的能力有目共睹,加上他的经济也无需再靠家里,老爷子也就没在经济上对他多加限制,但是他偶尔也会自己下厨。
只是次数特别少。
应缇来到他身边后,他一年下厨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。
但不知道是否因为对方是自己最在意的人,又或者他做的饭菜实在惊艳可口,五年的时间,应是吃过他做的饭菜加起来不超过十次,但次次记忆深刻。
今晚,一回到家,楼淮就进厨房忙活了。
这段时间虽然两人都不在家,但是孙姨时常过来为家里的冰箱添换东西。
冰箱里的食材满满当当的。
应缇换完衣服出来时,楼淮正站在流理台前忙碌。
衬衣袖子被他挽到袖口,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中的食材。
看着何其淡定从容,明明是灶台前的琐事,由他做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,像是一副行走的画报。
人家画报还需要找感觉,制造氛围,而他偏生不需要。
他站在那里,那里就是一副栩栩如生,极其养眼的画卷。
应缇看了一会,朝他走过去。
她从小跟在母亲身旁忙活家务,也会做不少。
家里父亲是个好吃懒做的主,与其奢望他进厨房炒菜做饭,不如自食其力。
哥哥倒是偶尔会做一些,但是全看心情,兴致来了,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也是时有的事,但一旦遇上他心里不舒坦了,那家里就是成了垃圾场,他都是连眼都不瞧上一眼的。
无奈之下,应缇只得多做一点。
一旦她也假装视而不见,不参与到这些家务事里,那累的人只能是妈妈。而她看不得自己的妈妈这么操劳辛苦。
楼淮见她过来帮忙,把她推到一边。
“去坐着休息,好了叫你。”
他话里有不容商量的果决,应提听着,心里越是柔软。
在临城时,家里人都觉得他们这段感情随时都可能大厦倾塌,没人看好他们,她自己也伤心,也怀疑。
可这才过去几天。
楼淮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。
他虽然没有明确说过爱,但行为上却处处说满了爱。
应缇觉得,这样被他极力偏袒的情况下,她还要去计较奢求什么。
当年决定跟他走,到后来就此爱上他这个人,留在他身边,不就是为了和这个人多发生一些故事吗?
什么时候,她的贪欲开始涨满盛大,想要求得更多,甚至和他求得圆满了。
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,就不可能永远如当事人所期待的那样,事事如意的。
况且,这次楼老爷子定下的联姻安排,楼淮不是又拒绝了吗?
今天在机场见到温家大小姐,甚至是后来包厢的相谈,他们两人之间都未过别的交流。
可见,彼此都是没有心思和情意的。
她更是想,只要楼淮永远这样不结婚,她就能永远这样一次次说服自己,在这段感情里继续下去。
除非,是楼淮不要她。
那她一定会先出手,砍掉他们之间的联系。
但在此之前,她还不想就这么和他结束。
想明白了,应缇从身后抱住他,说:“楼淮,我爱你。”
她说完,又蹭了蹭他的脊背。
那样宽阔而又温暖的背,温暖了她这么多年的时光,她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。
楼淮笑了声,说:“这么爱我?那待会多爱我一些?”
他从来都是不正经的。
不过不重要了,她爱的就是他这份漫不经心的调子。
应缇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背,说:“好,待会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。”
耳边响起一阵淡淡的笑声,可见楼淮的舒坦。
应缇有所感染,也跟着笑了。
这个兵荒马乱后的寂静夜晚,一时倒也宁静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