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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。应缇睡得并不大好。
次日醒来,她精神难免萎靡不振,尤其是那张脸,苍苍白白的,看着实在让人担心。
楼淮早上有个会议,就要出门,见她这样,问:“没睡好?”
应缇瞥了他眼,说:“还不是怪你?”
昨晚后来洗簌完上了床,睡得好好的,不知楼淮发什么疯,突然兴致就起来了。
应缇那会心里想的全是他和老爷子的对话,心里一点意思也没有,奈何他那人我行我素惯了,她那点反抗在他眼里全是挑逗。
于是乎,昨夜几乎闹到了夜里两点多。
应缇本是累极了,但却是一点也不困。
那么累的情况下,她大脑简直清醒得可怕,一直快到了五点,才堪堪睡了一会,这精神能好到哪里去。
楼淮楼主她腰,低头凑下来,说:“我留下来陪你?”
应缇深知他这话不过讲给她好听的罢了,在他那里工作远比一切都重要,固然会纵情,但也不会真的就此将工作?下。
她一如之前的体贴周到,说:“不用了,你忙你的去吧,我自己补会觉。
楼淮确实也没再坚持,说:“今天好好休息,有事随时给我电话。”
应缇点点头,神情昏昏欲睡,看着真是疲惫。
楼淮亲了亲她的额头,随后离去。
门关上的那一刻,应是一直强撑的平静终于坍塌,她在中岛台坐了一会,思绪依旧混杂。
本是拍戏结束有几天假期,还想着怎么琢磨这几天和楼淮好好度过。
毕竟接下来她要转道去上海拍戏,而他要出国出差,分别在即,自然是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天,但这番愿景在昨夜彻底被砸得四分五裂。
应缇越想头越疼,索性回屋补眠。
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。
旁边桌上的手机在响,她拿起来一看,是周再来电,两人有段时间没见面了,约她出来小聚。
约了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,应提点了下通知栏,除了工作上的信息往来和各类app跳出来的消息,其间还夹着一条来自淮的消息。
是半小时前发过来的。
【坏人:醒了?我让孙姨过去做饭了。】
应缇看了好一会,也没有对这条信息作出回复。
以前收到他消息的第一时间,她总要捧着手机认真思索该怎么答复,那样子就像对待什么人生重要大事,无比虔诚。
可也不过才一个晚上,再收到他发来的信息,她竟然心如止水一般,再也没有往日的热情了。
应缇放下手机,走进盥洗室。
洗簌完毕,她打开卧室的门来到外面的客厅。
厨房那边传来阵阵饭菜香,以及很细微的阵阵响声。
有楼淮那条信息在前,应是知道此时在厨房忙碌的人是孙姨。
正这么想着,厨房的门被往旁边推开,孙姨端着一口淡绿色的锅走出来,看到她,笑着说:“小提醒了?正好,饭也刚做好。”
应缇走过去,餐桌上已经放了一锅汤、两盘菜。
孙姨说:“小缇你坐下,我给你添饭。”
应缇说:“孙姨,我来,你忙这么久也累了。”
可能是这些年孙姨陆陆续续来这边给她做过不少饭菜,已经相对熟悉了,孙姨也没和她坚持。
应缇添了两碗饭出来,又添了两碗汤。
孙姨用公筷给她夹菜,说:“先吃点青菜填填肚子,然后再多吃点肉,小淮说你没睡好,最近又忙着工作,瘦了不少。”
应缇说:“您就听他乱说。”
“你确实瘦了,今天的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。”
应缇握筷子的动作一顿,盯着碗里的菜看了好一会,她抬头,笑着说:“有多不好?”
孙姨想了下,说:“我看你眉间皱着,是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了吗?”
她的心事就这么明显吗?
应缇笑着说:“这不马上要去上海拍戏了,舍不得您。”
孙姨说:“我看你是舍不得小淮吧?”
应缇淡淡笑着不说话。
孙姨就当她害羞了,说:“也该小淮紧张你,你们都这么在乎彼此,今早他可是给我来电话,说一定要过来给你炖点汤补补。老爷子那边我都没顾上。’
应缇依旧只是笑着。
以前她听到孙姨这么讲,无不是脸上一阵喜意,追着孙姨问些旁的事,问得再多,件件都和楼淮有关。
今天她倒是难得沉默,一字未言。
孙姨只当她累了,说:“吃完了,再好好休息,晚上我继续给你做点好吃的,多补补。”
应缇露出惋惜的表情:“下午和朋友约了,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。
“是吗?小淮还说要早点下班回来陪你吃饭,看来是不能了。
“我陪他那么久了,偶尔少一次也没什么。
孙姨笑着:“是,我们也得有点自己的生活,总不能事事都紧着他。”
应缇一听这话,却是有些出神。
可能孙姨说者无心,听者却有意了。
饭后,孙姨在整理厨房,应在一旁帮忙,餐具都是洗碗机在洗,孙姨要做的无非是整理流理台。
应缇闲着也是无事,就帮忙递个东西。
期间少不了聊天。
大部分是孙姨在问,应在答。
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孩子,孙姨说:“小淮的堂姐最近生了个女儿,很可爱的。”
说着,孙姨拿出手机找出照片给她看,赞美的同时不忘说,“你要是和小淮有孩子,应该比这还要可爱。”
有一瞬,应缇怀疑孙姨后面这句话是喜悦过头,脱口而出;还是打心底里觉得她和楼是会有这么长久且圆满的以后的。
她看着屏幕上软乎乎的小孩,确实可爱,让人见了都想伸手摸摸抱抱。
看了好一会,她把目光从屏幕转到孙姨脸上,轻声问道:“您觉得我和楼淮会结婚吗?”
孙姨想也不想,很是肯定地说:“会。”
应缇不懂她为何那般笃定,投去疑惑的目光。
孙姨说:“小淮又把老爷子说的婚事拒了,一次又一次地和老爷子唱反调,每一次都站在你这边,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?”
她笑着说:“小淮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心里想的什么我还是多少能猜到些。”
应缇想,那这次您可真是看走眼了。
他一次次拒绝老爷子给他安排的婚事,可不是为了她,人生哪有那么多话本里说的风花雪月,楼淮的抗拒为的不过是自由。而她刚好是他想要的自由里很小的一块。
这一块,有可有无,暂时不想撇弃,不过是还没玩够。
许是见她沉默,孙姨放下手机,握住她的手,说:“小淮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身边有过你以外的人,他能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,可见心里是有你的,老爷子那边不是问题。”
老爷子确实不是问题,有问题的人是楼淮。
应缇想了想,问:“您觉得我和他相差这么多,有可能结婚吗?”
孙姨说:“怎么不可能,你们相差怎么多了?哦,确实是有点。”
应缇正好奇着,就听到孙姨说:“他大你个五六岁,是相差挺大的。你配他是他捡到便宜了。”
从昨晚到现在,长达十几个小时里,应缇第一次笑出声。
心里没那么憋闷了,反而是有点轻松的。
至少认识熟悉他们的人,多少觉得,她和他,并非是她落后于他。
孙姨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,说:“别想那么多,楼家......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,就算没有先例,怎么就知道以后不会有呢?”
应缇想,不管有没有先例,都和她无关了。
她没有作答,只是笑笑看着孙姨。
休息到下午四点,应提送孙姨回了楼家,这才去约定的地点找周苒。
好久没见了,两人约在一处郊外的会所见面。
这处会所是有回楼淮带她过来的,当时说是让她来陪他工作,实则是过来放松心情的。
那回,她刚拍完一部古装剧回来,正是疲惫的时候。
这事其实也就发生在半年前,但应缇回想起来,却是有好多年以前这样的感触了。
周苒上午正好在附近拍广告,工作结束后就直接过来了,应提到的时候,她已经游泳完一圈,正准备去吃点下午茶。
虽然这个时间点,吃下午茶属实有点晚了。
应缇看着她惬意靠在躺椅上,端着杯咖啡抿着,笑着说:“你倒是悠闲。”
周苒也不客气,说:“你出钱让我进来了,我当然是要享受个够。”说完,又问,“今晚真陪我了?不回去陪你家坏人了?”
中午周苒给她打电话约出来玩的时候,本来是商量要到哪里玩,怎么玩,应提想了一会,提议要不要来这处会所。
周苒听了自然愿意,这家会所可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,但去一下午难免不划算,怎么说也得住上个一晚。应缇听了直言没问题。
这会周苒八卦兮兮看着她:“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?突然这么大手笔。”
应缇端起咖啡,喝了两口,任着那股苦涩漫着喉咙咽下,她反问:“就不能是一时兴起?”
“你可不是这样的人,比起我这个人来疯,你可稳重多了。”
“对我评价这么高呢?”
周苒隔空用手拍了她一下,说:“别打岔,说说吧,好不容易放个假,不在家陪你家坏人却跑出来陪我,不是想和我分享什么好消息,就是你们吵架了?”
应缇神情淡淡,并不言语。
见她这样,周苒当即撇去了那些开玩笑的心思,试探性地问:“真吵架了?”
应缇不免低头一笑,说:“你觉得我和他会吵架吗?”
几乎是不带犹豫的,周苒摇摇头说:“不会,你舍不得和他吵架,你那么在乎他,怎么会有吵架的心思。
应缇听了:“我这么在乎他吗?”
“这不废话吗?一颗心全使他身上去了,和你说了多少次,不要那么在意他,有时候也要和他说清楚,搞明白他的一个态度,咱才好决定要不要这样继续下去,哪回你听进去了?”
妹妹是这么和她说的,她们屡次告诫过她,但她一次也没有当回事,正因如此,才落到了今天这么个下场。
应缇有些认真地说:“那我现在听进去了还来不来得及?”
周苒眯起眼睛笑,明显不信:“你舍得?”
说这话时,正好应缇的手机响了,屏幕随着铃声亮起,周再凑上前一看,屏幕上赫然是【坏人】两个字。
她笑着,暧昧地朝应挤眉弄眼:“你的坏人来了。我先撤一步。”
泳池就在边上,虽然北城已经快十一月份中旬,低温天气早已来临,但是室内的温度倒是保持得很好,人在里面,就算是穿着泳衣,一点也不觉得冷。
周苒就要下水去游泳,应是却拉住她的手,说:“我和你一起。
说着她也不管那通来电,将作响的手机摁了静音,随后和周苒朝泳池走去。
周苒望着这一幕,可谓是目瞪口呆,说:“真不接,这是真吵架了?”
应缇说:“吵什么架,就是觉得我的生活总不能时时刻刻围绕他转,也该有自己的事情做才是。”
“呦,你还能这么想,什么时候想明白的?”
应缇唔了下,说:“最近刚刚想明白的。
她不敢说最近就是在这两天,怕周苒担心。
周苒说:“挺好的,他那么吊着你,也不给你一个准确的信,你就该学会断舍离,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,生活有没有这么个人好像也没太大的差别。”
应缇重重地点头,说:“好,我会慢慢去习惯的。”
入水前,周再不放心似的,说:“这种事总要一步步慢慢来,电话还是可以接的。”
应缇摇摇头,很是平静地说:“就不接了,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不能让他打扰我们。”
周苒依旧哟了声,说:“这话我爱听。”随即又问,“真没吵架?”
应缇不由笑道:“这么想我和他吵架?”
周苒下水了,像是不满似的,水花溅起一大朵。
应缇笑着躲开,经过这段对话下来,她本来沉重的心情好似变得轻盈了许多。
她在岸边走着,看着周再如鱼儿一般在泳池里游荡。
她想,过去的那些日子就没必要再去回想了,也没必要再去计较这段感情到底是她付出居多与否,没意义了,眼下真正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。
以后会发生什么尚且未知。
但她想,她应该是自由且自在的。
好不容易有个时间休息,还是来高级会所享受,周苒游泳的劲头持续了许久,窗外暮色降临,黑色袭笼了整片大地,她才依依不舍离开泳池。
游泳馆离酒店房间有座廊桥,像是为了制造氛围感,沿路的灯光并不怎么亮,有些昏沉沉的,是以这一路极是安静。
见她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,应提说:“回头有时间了再过来玩个够。”
周苒说:“你以后次次休息了就来陪我?”她啧啧道,“你家那个坏人还不得冲到我家把我一脖子抹了。”
周苒说话总是夸张,性情也是明朗,应是看了看她,笑着说:“他不会的。”
说完这话,她才突然意识到,刚才的话说早了,这处的会员卡还是楼准给她的,要是以后分开了,她也就没有出入这边的资格了,哪还能带周苒来。所以周再说的楼淮会生气她没时间陪他,也是莫须有的。
周苒披着浴巾,大剌剌地就要过来揽住她,下一秒又止住,说:“里边暖气高倒是让我忘了这会快冬天了,”说着又把身上的浴巾拢了拢,“你家那位的脾气可是有目共睹,哪次你在我那待久了,他不是追过来要人的。”
应缇说:“以后不会有了。”
“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?以后不来我那边了?”
周苒一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。
应缇拉住她的手,说:“不说他,你游了那么久,肚子不饿吗?”
周苒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:“听说这边的西餐厅还不错,服务也很到位,去尝尝吧?”
应缇点点头:“那赶紧回去换身合适的衣服。”
最后两人换了身裙子前往餐厅。
正值周末,这处会所虽然位于郊外,但是前来度假散心的并不少。
其中还不乏情侣们。
周苒看着餐厅,巡视一圈,最后转向应,说:“是不是来得不太巧?”
应缇牵住她的手,说:“有位置就行。”
该她们运气好,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双人桌。
服务员引导她们到位置坐下后,应提和周苒开始点菜。
周再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,应提没点主食,只叫了一瓶红酒。
服务员离开后,周苒吃惊道:“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?今儿怎么了?”
应缇说:“拍戏累了,放松放松。”
周苒可不信这套说辞:“你可不是会借酒放松的人,借酒消愁还差不多,”说着她眯起眼睛,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?“
应缇笑着,一副平静的模样:“能发生什么事,就是觉得来这边了,今晚的氛围也这么合适,我们又好不容易聚一次,马上又要各自忙碌了,喝个酒意思意思。”
对面的人仍是不信,忧心忡忡地看着她。
应缇说:“真没事,要是有什么事,我还能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和你这么平静地说话吗?”
她说话不疾不徐的,语调极其沉稳,看着是不像藏着事的样子。
周苒说:“这么多年的朋友了,要是真遇到事了得和姐们说声。一个人解决不了,两个人就不一定了。”
应缇温柔笑着,说好。
餐厅有人在谈钢琴,曲调温柔婉转且缠绵。
周苒说:“这气氛还挺适合出来约会的。
应缇点点头:“我们不就是在约会?”
周苒正要说话,余光瞥见什么,看了数十秒,才转过脸朝应缇招手。
应缇不明所以,身体却还是老老实实朝她那边探去。
周苒小声说:“那个苏晚禾怎么又换了个男人勾搭?咦,她和那个男人怎么朝这里走过来了。
话落,苏晚禾已经来到两人面前,她笑着和应缇打了声招呼:“你今天也来这边?”
显得两人有多熟似的,但其实也就是拍戏的时候熟悉些,戏外两人基本没什么联系。基于礼貌,应是还是起身朝她点了下头,说:“和朋友来这边玩。”
苏晚禾说:“那挺巧,今晚徐总也在,马上咱这部戏就要到上海拍戏了,接下来和徐总接触的时间可多了,要不要一起喝一杯?”
应缇这才看到一旁的徐骋。
徐骋显然也注意到她了,淡淡一笑。
应缇回以一笑。
因
为之后的工作少不了要接触,应叫来服务员,拿了两个新的红酒杯,都往里面倒了点红酒,又把周苒和自己的一起倒上,转而给徐骋做介绍,说:“我朋友,周苒,周苒这是徐总,聚合资本的创始人之一。”
周苒笑着伸出手,一边和徐骋招呼,一边看向苏晚禾,好似在说她挺厉害的,竟然能勾搭上这么个大人物。
苏晚禾脖颈微昂,像只斗胜的天鹅。
四人喝过酒,徐骋那边有事就先一步离开了。等人走了,苏晚禾也就不客气,说:“应是这不是马上就要去上海拍戏了,不陪着你家楼总?”
应缇还未说话,一旁的周苒先一步开口:“苏晚禾,没想到啊,前几天还是黄公子,今儿个又换人了。”
“那当然了,我才不傻,在一棵树上吊死,当然是看上一个紧着一个,这个更好那就踹掉上一个,怎么你没这本事嫉妒了?”
早年周苒和苏晚未是有过节的。
当时周苒因为一部古装剧的配角小火了一把,受邀参加一个电视台的晚会,那晚她好不容易借来一套高定服装,结果到了现场才知道苏晚禾也穿了这一套类似的服装,因为后者咖位比较大,周苒当场被甩脸皮,不得不被迫换了一身服装。
虽然后来周苒也用计给苏晚禾绊了一个跟头,大仇总算得报,但这些年两人只要碰上面总要呛上几声。
这些事都是发生在周苒和应缇认识之前。
也是这次应缇拍戏的剧组,苏晚禾也在,周再说过几句,但也没说太多。
这会看着苏晚禾那话是看着自己说的,应提不由多看了她一眼。
苏晚禾也不搭理周苒,反而朝应说:“前几天遇到温书渝了,说了些她姐姐的事,这一个月和你相处还是挺开心的,应提我劝你一句,有些时候人自私点想着往上爬不是坏事,不然到时人财两空可就没地方哭了,你说是吧?”
说完,苏晚禾笑着放下酒杯,抬起右手挥了挥,笑着离开。
周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“那王八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?温书渝因为她姐姐的事又欺负你了?”
应缇摇摇头:“没有,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。别管别人了,再不吃,这肉凉了可就老了,味道就差了。”
美食在前,加上还有一个晚上同住,周苒倒也不急一时询问,而且看应是这样子,这会也问不出什么,她当即撇开旁人旁事,一心一意享受美食。
这顿晚餐吃了快一个小时之久。
离开餐厅时,周苒是撑的,应提是醉的。
回去一路,两人互相挨着,一边欣赏夜色,一边评价今晚的美食,偶尔之余,周苒会吐槽下苏晚禾。
“今晚要是她没出现,那可就太美好了,真是晦气。”
应缇正要回答,这时,她的手机响了。
她说:“等下我接个电话。”
她多少有些醉,拿手机时手并不算稳。
周苒一边笑骂她今晚喝这么多酒做什么,一边给她拿手机。随后一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,当即乐了,说:“你家坏人又来电话了。“
应缇虚幻的眼神顿时有神了一点。
周苒开玩笑:“说到你家坏人你眼神就亮了,他今晚都来第二次电话了,你接吧,我去旁边走一走,你先煲电话粥。”
她就要走。
应缇却是拉住她,任着那手机响个不停,一点也没有要接的意思。
周苒起先是不解,然后见那边再打来一通,应是依旧不接,只是神色甚是平静地看着那手机屏幕,她不禁觉得可能两人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。
要知道,以前楼淮一个电话过来,应是无论手头都忙,无论是做什么事,都要通通暂时停止为这个人让路,因为这事,周苒不止说过她简直是昏头了,迷楼淮迷成那样。
可现在,楼淮数次来电,应是也能是那个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人了。
电话响了两次,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电第三次。
应缇像是松了一口气,将手机放进挂在臂弯处的风衣口袋里。
抬头,迎上周苒关心却欲言又止的目光,她笑着,有些虚弱的,也有些受伤的,说:“怎么看着我?”
苒看了她好一会,这才上前一步抱住她,说:“苏晚禾这人做事是不道德,但那张嘴巴却是出了名的毒,你是不是和楼淮怎么了?”
周
“没怎么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接他电话?”
应缇沉默了好一会。
远处大楼灯光蔼蔼黄黄,人影虚虚幻幻,这样一个安静美好的夜晚,她不知道和楼淮度过多少次,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,可如今,她连他一个电话都不太想接了。
就在昨晚以后,她实在没那个心力应付他。
周苒说:“是不是吵架了?他凶你了?”
应缇想,是远比吵架和凶还要来得严重的事,但是事情还没尘埃落定的那一刻,她不想周苒跟着担心。
她说:“没吵架,就是下周我要去上海,他要出国,我让他早点回来,他不应,我就不想搭理他了。”
周苒狐疑:“就为这事?你别骗我。我可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。
“真的,你也知道他忙起来就没我的事了,我在跟他置气。
周再放开应缇,看了她好一会,见她神情淡淡的,眉眼还有一点笑,不由也跟着笑了:“你还真是!那个苏晚禾刚刚有句话还是说得对,你要是再这么紧张这么个人,小心最后落个人财两空。有时候你真该和那个苏晚学学,人家目的多明确,
就是奔着抱大腿去的,一步一步走得都稳扎稳打,这些年资源拿得手软,你呢倒好,奔着真爱去的,除了那虚无缥缈的爱,看得见的东西你到手多少?真是…….……”
她抬手朝应缇脑袋隔空敲了两下,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我真的想掰开你的脑袋看看,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。”
应缇握住她的手,说:“你不会的。你对我最好了。”
周苒切了声:“好好说话,女人的青春值钱着呢,你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。”
应缇说好。
周苒说:“听进去才真的好,嘴上说说算个什么意思。”
应是笑着抱住她,说:“你还和我们刚认识那会一个脾气。”
应缇认识周苒比楼还要来得早,那是她刚踏入娱乐圈的第一年。
两人那会都是剧组里面的小配角,许是性情和行事风格相似,两人一见如故。娱乐圈是个踩高捧低的地方,从来不谈朋友,只讲利益,每个阶段的朋友都是根据当下的咖位来决定。
可过去这么多年了,她们的友情依旧这般好。
周苒也是有些感慨,说:“所以为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,你也该多想想自己,男人,锦上添花最好,不行该扔的扔,这个不满意,还有下一个呢,你看苏晚禾,那边还没断个干净,这边就勾搭上另一个了。”
应缇说:“你羡慕你也学学?”
周苒当即暴躁:“学个屁!我才不靠男人上位,老娘清清白白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这个位置,哪是她苏晚未能碰瓷的。”
应缇忙给她顺气,说:“你最棒。”
周苒翻了个白眼:“别想着岔开话题,我也不多说了,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应缇当即认真,说:“我明白,一个人做梦久了,也总有梦醒的时候,我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。”
周再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,说:“你最好是。”
应是笑着握住她的手,和她十指相缠,“苒苒,我也没有一次次犯傻的时候。”
那晚后来,楼淮又打了个电话过来。
那会应缇和周苒刚走出电梯,就要向房间走去,周苒率先看到那手机上的备注,拿走应手中的房卡,说:“还是接接吧,别待会来要人了,我晚上可是等着你给我暖被窝呢。”
周苒先一步回房间。
应缇低头看了好一会屏幕上的【坏人】二字的备注。
当初给他起这么个备注,一方面是他名字的谐音,一方面则是情人间的亲昵称呼。
他在情事上确实挺坏的,总喜欢折腾她。那会她不知道该给他怎么备注,开始是以楼先生,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坏人。
现在想想,他也真的是个坏人。
坏到坦坦荡荡,坏到就是不愿给她一个承诺,一个好的结果。
在接下这通电话之前,应先改掉了这串备注。
她删掉坏人,然后改回了从前对他的备注??【楼先生】。
改掉了手机联系人还不够,她打开微信,将淮的备注一并改了,改完,又想起自己的微信昵称,她想了想,也删掉【L】这个字母,改成了一个标点符号??句号。
是这段感情的终点结束,也是下一段人生旅程的重新开始。
改完了备注和昵称,应是正要接通楼淮的电话,糊的手指要落下的那一刻,她恍然想起,还有个地方忘记改了。
她的手机指纹解锁还存了楼淮的。
淮向来尊重她的个人隐私,从不看她的手机。
仅有的几次,也是看她手机里的照片,还是经过了她的同意。
曾经以为将自己的隐私全部朝他放开,是一种促进彼此亲密的最直接的方式,可并不怎么在意。
就像并不怎么在意两人这段感情。
应缇删掉他的指纹记录。
做完这一切,她接通楼淮的来电。
她没有说话,就那么安静地将手机附在耳边,人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。
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,室外路灯昏黄的光都被稀释了不少。
两边都沉默了好一会,还是先开口:“孙姨说你今晚不回来吃饭?“
应缇啊了声,说:“苒苒休假了,我过来陪她。”
那端笑了一声:“这就是刚才一直不接我电话的原因?”
应缇抿抿唇,“不是不接,刚在拍照没听到。”
楼淮问:“拍照?“
她嗯了声:“景色太美了,不拍浪费。”
她是有拍照的爱好,走到哪里都要留下些照片,楼淮也没怀疑,说:“你拍了吗?发来我看看。”
应缇踩着地上的人影,一步步朝前:“没有,都是拍夜色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“晚上真不回来?“
他
话题转的倒是快,应提反应了好一会,才说是:“说好了陪苒苒一晚,我可不能......重色轻友。”
“不回来,那让我看看你。”
两人以前打电话都是以视频为主,毕竟说话哪有能看到人来得实在。
但今晚应缇拒绝了:“我在外面呢,光线不太好,你又不能看清楚。”
楼淮又是笑了:“应应,你今晚拒绝我的次数有点多。”
应应,这些年很少听到他这么叫她了。
最近几个月倒是偶尔能听到几次。
听到这昵称,应提心里是有几分复杂难平的。
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。
兜
兜转转,她和他还是走到了这步,偏离了她曾以为的一片坦途。
应缇说:“就是以前太顺着你了,今晚我得多陪陪苒苒。”
楼淮也没再坚持,问:“明天什么时候回来,我去接你,你后天去上海工作,东西还没收拾。”
应缇说:“我明天下午回去,行李我一个小时就能搞定。”
听到这声回答,楼淮的心绪一时难免烦躁。
烦躁什么呢,大概和昨晚是一样的缘由。
下班赶回来,却没看到她在家里。
一问孙姨,说是应缇今晚不回来吃饭。
她不回来竟然也没提前说,这在以前可是没有过,他只好拨电话过去询问,拨了两次,她也没接。第三次他隔了些时间再打,听到的话句句全是拒绝。
他的应应什么时候这么拒绝过他,什么时候将他往外这么推过。
楼淮说不清是气的,还是别的什么,他说:“你留给我的时间呢?“
应缇像是没听懂似的:“什么时间?”
楼淮闭上眼,一字一句道:“你后天就要去上海,陪你朋友到明天,那我呢?你留给我的时间有多少?”
应缇甚是平静:“昨晚不是陪你了,还不够吗?”
后面这句是有些委屈的。
想到今早她那副困乏的样子,淮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昨晚闹她闹得太狠了,所以她今天才这么反常,先是不回家,然后是不接电话,这会则是屡次拒绝。
他沉默着。
应缇倒是先开口了,说:“明晚陪你?”
楼淮轻轻哼了声。
她又说:“随你怎么折腾?”
随着价码逐渐加高,这回那边的轻哼声是舒坦了些,但还是有要求:“我明天下午过去接你。”不等应缇回话,便听到他说,“敢拒绝,我现在就过去抓人。”
一
顿安抚终是把人哄好了,电话摁断的那一刻,应缇感到从所未有的疲惫。
或许是心境变了,和他讲话不再是诉说想念的过程,也不是甜蜜的?歪时刻,反倒是一种打从心底的身体意识抗拒,这就导致她异常的乏累。
回到房间,应将手机丢在一边,瘫在沙发上。
洗完澡出来的周再看到这一幕,再看向桌上的时间显示器,说:“这讲了才不到十分钟,速战速决?”
应缇说:“酒喝多了,头疼,先回来休息。
“喝酒那会怎么劝你的,这会头疼了?”
应缇闭着眼睛,不说话。
像是真的头疼极了。
周再给她找了很睡衣,放到她手里,说:“去洗澡吧,早点休息。”
应缇哦了声,抱着衣服没动。
周苒便说:“和他说什么了?这么有气没力的。以前和他讲完电话不都是生龙活虎的吗?”
应缇在这时候睁开眼,静静地看着她。
目光太过平静了,周再被看得发毛,说:“这么看着我做什么?”
应缇想了下,说:“你和前男友为什么分手?”
“他吊着老娘,老娘又不是没人要,就把他踹了,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应缇拿着睡衣起身,说:“你们好像都不看好我和楼准。”
周苒无语地摆了个眼,说:“请把好像去掉,是非常地不看好。”
应
缇点点头,好像也很认同这句话似的,说:“那我把他踹了吧。”
周苒:“???”
还不等周苒问出个所以然,应是已经抱着睡衣进盥洗室了。
那背影还挺欢快的,就像做了个什么重大的决定,整个人都轻盈放松了许多。
周苒想,大概是刚才那通电话楼淮讲了什么话让应不开心了,应缇才会变得这么怪异。
不过,应提踹了楼淮?
真
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,还是从应缇口中说出来的,笑话程度翻倍。
先不说谁踹谁,就凭应对楼淮那个在乎劲,她舍得踹了他?
不见得。
盥洗室传来阵阵水声。
周苒看了眼,当作无事发生一般,抱着手机到沙发葛优躺刷娱乐圈八卦。